路过一只蓝色橙子

攻控+HE控

司卓/青梅煮蛊 (06)

(06)   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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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铸造它的人,是欧冶子之后第一位大师,也是当时的第一位剑客。可是终他的一生,从来也没有用过这柄剑,甚至没有拔出鞘来给人看过。”

“为什么?”

“因为这柄剑太凶,只要一出鞘,必饮人血,并且一定是萧大师至亲之人的血。”

”萧大师三位徒弟,后来又去了哪里?“

”大弟子知音老人得了他的相剑之术。二弟子邵空子得到铸剑之术成为一代剑师,第三位是萧大师最喜爱的弟子,萧大师向他传授了自己的剑刺之术,却让他带着泪痕剑早早归隐深山。“

”所以,这三个人,虽然有着难得的本领,却都已在江湖上消失?”问话的是蝶舞。

回答他的是司马超群,”至少知音老人我们在红花集已经见过了。”

蝶舞不解。

“就是那位乐师。”

“瞎子也能相剑?”

 

 

 

这就是卓东来刚刚清醒听见的对话,他们谈论的内容他也已经很熟悉。他睁开眼,却没有看见那样他们谈话的宝剑,司马超群只是站在那和蝶舞说话,手里什么也没有。

“你醒了。” 蝶舞的脸上闪现了快乐的神色,走到他的榻前,“你都昏迷了好几天了。” 司马超群也紧跟其后,他招了招手,一个下人托着水杯走进来。

“喝口水吧。” 司马超群用一种温和的口气对他说,卓东来就着水杯喝了两口,等他看清了送水的人,他整个人都僵住。下人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止所错站在原地。司马超群又挥手让他退下。

“这里不是无神镖局。” 卓东来目光紧紧盯住下人离开的背影,和他衣服背后的字。

“这里是中原雄狮堂。” 司马超群回答他,“你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想问我?”

卓东来一指蝶舞,“我有话想问她。”

蝶舞坐在他的床沿边,卓东来看着她无忧无虑状的脸和幸福的神色,又不知道还需不需要开口。这时候,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听声音就是个很有力量的男人,蝶舞的脸上笑意更加,她扭过头朝门口望去。

进来的人是朱猛。

他一步步走到卓东来的地方,卓东来看清他今天穿着的是红色镶边的一件乌黑挂袄,红色鲜红,乌黑昏暗。朱猛脸上有一双浓眉与浑圆的眼睛,此刻这眉眼都带着快乐,这快乐旁人见到了都会被感染也会心情愉悦起来,而桌东来只觉得压迫,对方浑厚的声音,粗狂的轮廓身形,此刻无一不是一种压迫。

朱猛见他脸色难看,问候了几句,让他在这里好好休养,就带了蝶舞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了卓东来和司马超群两个人。

曾经,在大镖局,卓东来很珍惜和司马超群独处的日子,因为他平日里总是有太多事情需要安排,有许多敌人要去面对,而司马超群也有自己的生活。他们就算在独处的时候,也大部分说的是一些镖局里面的事情。

现在,司马超群坐在他身边,有光线从门隙间落进来,卓东来看着桌椅投在地面的影子,司马超群就陪着他一起看着。

光影无声。卓东来心里却有着惊涛骇浪,他只希望司马超群能赶紧离开让他单独呆一会,因为,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他一个字也不想听。

终于有人打破了这种静默,是去而复返的蝶舞,她端来了一碗白粥,放了几块麦芽糖在碗边,看了看司马超群又退了出去。

 

“你一定很疼爱这个义妹。” 司马超群端起碗想喂他喝粥,卓东来却用手挡住了。

“我记得你说过,蝶舞是个非常美丽的姑娘,看见她的任何男人都会爱上她。”司马超群并没有放下碗,自顾自继续说着。

“我没有胃口,” 卓东来说,目光不去看那碗粥。司马超群把碗放下,又拿起了麦芽糖块,他只好吃了一块在嘴里,甜味刺激了麻木的知觉,

“所以我一直把她保护得很好,希望她在找到一个真心对她的人之前,不被任何人和事情伤害。” 

”比如吴默?”司马超群问,

”是,比如吴默。“

”你觉得朱猛是个怎么样的人?”司马超群忽然问他。

卓东来只觉得头疼,他不想再听他再说一遍那段话,可对方还是说了出来,

“我觉得朱猛是个很真的人,对朋友毫不掩饰,对敌人也是无遮无拦,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可以令他皱一下眉头。” 司马超群说了这么一段,又叹了口气,”吴默也很好,只是,一个死人是无法保护蝶舞的。“

卓东来已经想到了这个可能,可是听对方说出来,他还是很想吐。

”你不想问我你那个新朋友,高渐飞去了哪里?“司马超群像是突然想起了这个人,随口问道。这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又刺痛了卓东来,医馆里的那一幕忽然闪现在他脑海中,他却只能装作并不明白,“我想你也杀了他。”

司马超群大笑起来,”也许会有这么一天,但目前还不行。昨天他杀死萧泪血之后就离开了。”

“你难道不奇怪他就这么抛下你走了?”

“他本来就是个来路不明的年轻人。他出现的很奇怪,那他离开反而不奇怪了。”卓东来说。

“吴默死了我还活着,我是不是应该很感激你,” 他终于问出了这句避无可避的话,

司马超群坐近了一点,近到能卓东来脸上的每一丝表情的变化他都捕捉到,“你和吴默不一样。“

卓东来发出了一声嗤笑,他不能让司马超群看出他的想法,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你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司马超群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出去。

 

 

 

 

 

 

 

———————

 老人坐在轮椅上,金属的扶手,他有着一张孩童的脸,不是那种稚嫩可爱孩子气的脸,而是卖艺人手中侏儒的形态,他的手已经干枯萎缩,和他的身体一样瘦小。唯一一处令人看起来舒服自然的地方,是他的满头白发。

老人看见他走近,目光惊惧不安,看见和他一起走进来的司马超群,又露出乞求的眼神。

你无所不知的脑袋里最大的秘密,我已经知道了。虽然心里这样想,卓东来还是喊了一句,“义父”。

“江湖上最厉害的有两件武器,一口箱子一柄剑,它们之间谁更胜一筹在红花集我们已经知道。这两件武器都出自萧大师之手。” 司马超群站在一边说。

卓东来猜不出他说的话有什么用意,于是并没有出声。

“萧大师已死,却留下了三个徒弟,三个人各有所长,各自的武功都已经登峰造极,天下少见对手,可是他们三个之间却有些间隙。” 司马超群从衣袖中拿出了一朵红花,放在老人面前,却对着卓用来问,“你觉得这三个徒弟碰在一起,又会怎样?”

“所以你就让他们分了个胜负。” 

“对。结果你也已知道。”

司马超群看着老人被衣裾遮盖的双腿,将那朵红花放在了他的膝头,“虽然他已经没有了武功,但是智慧的头脑往往比熟练的剑术更有效。”

司马超群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抬起头换了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 我并不是擅长谋略的人,这多亏了这么些年流水他老人家那颗珍贵的脑袋,否则很多事情都不会这么顺利。“

 

卓东来勉强一笑,“比如计先生就不会这么容易死在红花集。” 他走到老人身边,“义父,其实我很想知道,你们三个人本应情如兄弟,挚友,为何能沦为敌人,甚至,你肯帮外人杀死自己的师兄知音。”

老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兄弟相残,朋友反目,本就是一件可悲的事情,可是世上很多事,本来就是不可避免的悲剧,这就是我们师兄两的命运吧。”

卓东来像是被他这种语气触动了,他沉默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去问司马超群,

”你今天让我来,恐怕不止是让我见这个同门相残的悲剧。“

 

司马超群朝他笑了,用一种非常专注的眼神看着他。卓东来曾经觉得司马超群笑起来的时候,就如同画上的天神,光明,坚毅。就算是现在他的笑容也没有逊色半分。天神的声音同样是一种不急不缓的速度,”地理位置是任何镖局生意最关键的因素,山海关就是走镖最天然也是最困难的屏障,这么多年只有无神镖局做到了克服这个障碍同时在南北都能打下势力,设立分堂。”

“我对走镖的生意懂得并不多。”卓东来只好回答。

司马超群笑容不减,“但是你足够聪明,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了。”

”既然我们人在雄狮堂,所以你是要我帮你,借助雄狮堂的力量吞并无神镖局。” 

但是司马超群却摇头,

“第一,我确实要借雄狮堂的力量一用,但目的不是吞并无神镖局。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他换了一种语气,”我要你帮我,与我合作,从现在起,从无神镖局开始,一步步成立属于我们自己的镖局,也将是关内最大,最威风的镖局。”

“我相信这是一件一定会完成并且很快会完成的事情。”

 

说这话的时候司马超群就站在面前看着他,语调激扬。他目光如炬看着远方,仿佛看见了什么宏伟的景象,什么令人心血沸腾的画面。

卓东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他眼里只落了淡青色天空的一抹残霞。

他已经预见到了某些成功,尽管还很远,他却为了这功成名就的景象痛苦的双手无力,脸色暗淡。

可是他不能说不,因为卓东来永远没法拒绝司马超群的要求。

于是他开口的时候问的已经是一个现实的问题,”无神镖局向来无坚不摧,已经辉煌成了一种传说。现在虽然没有了吴默,但是吴老爷子仍在,还有一个同样英勇的薛愈。吴默已死他一定会让薛愈顶替这个位子做总堂主,你想乘他们混乱的时候下手恐怕不现实。“

 

”昨夜洛阳分堂起了一场大火,火势乘风越烧越大。这场大火烧死了薛愈,连吴老爷子才三岁大的孙子都丧生在火海。” 回答他的是轮椅上的老人,“吴老爷子受了这一连串的打击已经不复从前。”

卓东来不敢相信的看向司马超群,对方否认,”我只能告诉你,不是我放的火。昨夜我和你一样在这里。“

老人接着说道,“现在的无神镖局,就像一个突发恶疾并且病入膏肓的中年人,它的财产,镖队,名声都还在,它的精神却垮了,骨子里不堪一击。如果这个时候朱猛突然发难要入侵无神镖局,那么吴老爷子只有一个选择。”

“他的选择就是让你司马超群副堂主,也是吴默曾经最信任的朋友,来当总堂主,好做无神镖局的形,对抗雄狮堂。” 卓东来缓缓接道,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惊讶的神色,

因为现在的司马超群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事他卓东来都不会再惊讶了。

 

 

 

 

 

 


—————

 

“上酒为什么不看我的脸?” 

小厮听闻浑身一抖,酒坛从手中跌落在地,碎片满地,他惊怕地忘记了去收拾。

九月就快要过去,庭院里红叶如火,秋风萧瑟,吹在树梢,将红叶吹在地上,又吹到司马超群坐着的石桌上。他挥挥手,让小厮赶紧退下。

司马超群今天的心情很烦躁,他从下午开始就坐在这里喝酒。今天是一个对他很重要的日子,有着一件极为关键的事情要去完成,可是临到头来,他却又有些于心不忍。

于是他坐在这里喝酒,好把自己灌醉了,就能麻木不仁地去做那件他于心不忍的事情。他已经越来越能理解到卓东来曾经的行事,一个要成大事的人,首先要扔掉的大概就是他自己的良心。

他坐在这里喝了半日的酒,也想了许多许多。

 

 

等到他离开石桌回到屋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很久。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司马超群看见站在屋内的人,和他脚下带来的一片破碎的红叶,

”你就不想先问问我为什么要走。”卓东来不去看他,

”你回来就好。你不想说的话,我以后都不会过问,你不想做的事情,我也决不再勉强。“昏暗的烛光下,卓东来看不见司马超群在说这话的时候急切的眼神。

 

司马超群当上无神镖局的总堂主已经有三个月,他已经成为了无神镖局无上的形与神,没有动用一人一马,就化解了与雄狮堂的危机,定下了协议,从此以后晋中到关外所有的走镖线路由无神镖局与雄狮堂为首瓜分,互不侵犯。无神镖局上下所有镖师都已将他视为英雄,他自己也习惯了做英雄的感觉,任何事发生在眼前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可是他现在一点也没法冷静,卓东来两个月前突然离开了无神镖局,没有留下一个字。现在他又毫无征兆的出现了。司马超群心中纵使有千万个疑问,但是他却不敢问出口。

卓东来却表现出毫不在意,他已经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刚刚从外面进来,看见了吴婉,她看起来过得很不好。“

司马超群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你回来第一句话就是关心这个女人?“

”你没有好好照顾她。“

”我为什么要好好照顾她,她又不真的是我的夫人。“司马超群语气冷淡。

卓东来突然向他刺去两道逼人的目光,”可是你对她说过你会好好对待她,五年前你说过一次,三个月前你又说过一次。“

“这些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卓东来叹了一口气,他的语速也慢下来,“两个月前,有天晚上,我正一个人呆在房内,有人敲门,我开了门,是吴大小姐。她一见我就开始哭。”

 

 

两个月前,卓东来看见敲门的是吴婉,他想不到任何对方会来找自己的理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吴婉已经反身关紧了门,抓住了他的手。卓东来不曾想到一个女人的手劲可以这样大,吴婉的双手紧紧箍着他的手腕,就像落水的人抓着一截岸上抛下的绳索,绝望让她脸色白发,手也冰冷。

“卓先生,” 她的声音里也是绝望,“我来是有一件事求你。”

卓东来并没有恨过吴婉,哪怕她用自己的死来逼司马超群与自己决裂。他只是同情她。一个聪明又有野心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如果遇见了什么她无法完全掌握的人,本就是什么疯狂的事情都做得出。更何况他已经用了十一年去忘记这一切,过去的感觉已经变得很淡。

在看见吴婉又露出那种熟悉的,疯狂的神情,嘶哑的哭腔之后,卓东来本想劝她放手,放弃司马超群也放过她自己。

“卓先生,求你杀了司马超群。” 卓东来绝没有料到吴婉对他说出的是这句话,

“现在只有你,你有能力杀的了他,”吴婉明显最近没有心思打理自己,她甚至发髻已乱,插着的珍珠钗已经摇摇欲坠,“只有你能救我,救我爹,救无神镖局。”

 

 

五年前,吴大小姐第一次独自带领镖队接了一桩生意,带着吴神的期望。一趟毫无波澜也没有出任何意外发生的镖,十天之后,物品被安全及时送到,主顾半天也没有多等。这一趟看起来顺顺利利的走镖却成了吴婉,甚至无神镖局的转折。

吴老爷子一直以为他是将吴婉和吴默用同样的方式去培养,甚至更加欣赏做事果断,稍显冷酷的大女儿。可是他犯了一个错误,他忘记了一个女儿家最致命的弱点。吴婉在走镖的路上遇见了司马超群,这个她一定会爱上的男人。司马超群和她呆了十天,等到了要回无神镖局的日子,司马超群却消失了。

吴老爷子这个忽略的错误就像一个早已埋下的火引,一直蛰伏却不灭,在地下暗自蔓延,终于有一天突然爆炸,将他半生的基业都烧成了废墟。

吴婉回来之后因心疾生了一场重病,等她病好了,却看见了新来无神镖局的司马超群,她才明白了司马超群的想法。可是她只能装作不认识这个人,很快找另外一个人出嫁,并且退出总堂主的竞争,然后帮她的心上人去完成他的野心和计划。因为她已经没有选择,一个女人若是将心给了一个男人,她就失去了选择的权利,一直到吴婉和薛愈生了绍儿,这份无法见光的爱意一丝也没有减退,反而因为被压抑而更加疯狂。

疯狂到三个月前,她竟然答应了司马超群一件可怕的要求。

 

”他对我说,他等了五年的时机已到,我们等了五年的时机已到,只差最后一步。“

听到这里卓东来已经无法不为之动容,可是他还是不敢去猜这个可怕的要求,

吴婉的眼泪流了满脸,她脸上每一丝地方都写着悔恨,”他说只要我帮他除掉总堂主路上的两个阻碍。“她浑身发着抖,已经无法说下去,

”成功之后,他就会名正言顺娶你做他的夫人。”卓东来已经不忍心去看她的脸,

”对,”吴婉仿佛又有了最后的勇气,她走到卓东来正面就这样直视着对方,”于是我给我的丈夫,我的孩子下了一种可以让他们永远的睡下去的药,然后放了一把火。“

”至少,他们死的时候还在梦里,没有痛苦也没有恐惧。”卓东来已经气竭,只感到阵阵眩晕。吴婉每说出一个字的时候都敲打着他的记忆,记忆里面有似曾相识的情节。等到吴婉说完最后一个字再也无法开口,他的心也像是深埋在坟墓里很久很久,却被人挖出来曝晒在烈日下的棺材,棺材已经碎裂,里面是他亲手埋在黑暗里的前世,埋了十一年。

这时候卓东来才惊觉,他已经在这些事情中陷得太深。

 

 

 

司马超群听完了他的述说,冷笑了一声,

“吴婉会这么做,只因为她本来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否则,怎么会有妻子忍心杀死自己的丈夫,母亲狠心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

 

卓东来已经不想与他讨论这些。他明知道司马超群做的正是为自己解气的事情,可是物是人非早已经不同,他已经不是对方心中的卓东来,在司马超群终于理解他的时候,卓东来却已经变了。

前世对他就如火,红色的火烧光了他的一切,是他绝不再想起,承认的。他花了十一年,才活成’捕风捉影’’的卓先生,成为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又怎么能再被司马超群一步步拖着走回去,走回曾经。

这一世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找回自己的血亲,可是他那极有可能的哥哥,却因为司马超群而死了。他既不能说出来,也无法去责怪司马超群,除了离开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在这离开的两个月里,他想了很久,终于做了决定,今晚他回来就是要行使这个决定。

卓东来已经看明白司马超群的想法。他想再一次成立他们曾经的独一无二的大镖局,他所安排的每一步都是在为了这个目的铺路。虽然卓东来不知道他为什么执着于此,但是这令他非常恐惧。他当日选择没有去那座庙,现在也不能再与司马超群合作,只因他早已决心抛弃过去。

 

趁司马超群还不知道他的秘密,卓东来今晚就是来破坏他计划中关键的一环。

“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决定?” 司马超群在昏暗中问他,

“是。”

“你决定了以后要怎样做?”司马超群凝视着他,

“不是以后,是现在。” 卓东来也看向他,带着如释重负的笑意,“你今晚要做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司马超群沉默着,

”我想你找来的刺客已经到了这里,今晚吴老爷子一死,无神镖局就彻底属于你,听你摆布。“

像是验证他的话,门外回廊仿佛有黑影经过。

司马超群的双拳紧握,他已经隐约猜到卓东来的意图,

”今晚吴神如果死了,我就是你派来的刺客。”卓东来站起来,从腰间拿出了一把弯刀,”大家如果在搜查刺客的时候,看见已经消失了两个月的卓先生恰巧今晚出现在这里,会怎么想?”他突然转身,看着司马超群, ”对一个杀死老堂主的外人,镖局上下又会希望你,司马总堂主怎么做。“

司马超群忽然像是变得连站都站不稳,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直到屋外突然传来了喊叫声,叫喊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像是很多人在四处跑动,又有火把的光由远及近朝着他们站着的地方而来。

“我想你已经做了决定。” 卓东来的声音出奇的冷静,”吴神死了,现在整个镖局应该都已经被惊醒,在四处寻找这个刺客。”他说着准备向门口走去。

 

司马超群终于有了动作,他突然挡在了卓东来面前,

“现在后悔已经太迟,他们就快要走到你的屋子前,我是一定逃不了的。”卓东来说的很平淡,好像要去送死的不是他自己一样。

重重的人影已经快要到了门外,透过门纸能看见火把上橙黄火心的形状。

司马超群突然抓住卓东来,将他拖到了角落的屏风后面。卓东来正想开口,司马超群夺过了他拿着的弯刀反手向自己心脏上方刺去,这一刺力量很大,出手又很坚决,直至刀锋已经没至刀柄。

卓东来的瞳孔骤然收缩,

司马超群一只手还停留在刀柄上,用另一只无血的手掩住了他的声音,就这样看了他一眼走出了屏风,走到屋子前方。

血顺着刀柄流下,染红了司马超群雪白的衣袖,又从他的手中滴落在地上, 落在地上的红叶上。

众人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景况,不由得面露惧色,惊呼出声,“总堂主!”

“有刺客。”司马超群的声音因流血而扭曲,他的额头上因疼痛而冷汗淋漓。

来不及说些什么,两个镖师快步走进来,搀扶司马超群起身,一挥手,一行人又飞快离开了。

 

在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卓东来从屏风后出来。他走到屋内地面上未干的红血与红叶边,看了许久又站了很久。无神镖局一夜发生这么多事,这时候他就算在这里看到天亮也不会有人来了。

等卓东来走出门的时候,他已经冷静下来。他离开的时候没有回头看一眼,因为他已经知道,他很快会再回来,也只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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