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一只蓝色橙子

攻控+HE控

司卓/青梅煮蛊 (09)

强行HE,尽力了...

(09)英雄有泪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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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外的东面是那已不复存在的红花集,西头尽地坐落着片本是颇为古意的村庄。如今,这村头远远便可见飘着的郭姓旗帜,郭青就站在最大的那一面下等着他。

 

卓东来从来没有忘记过郭青的样子。郭青是个个子很高的年轻人,一个既和小高很像,也和自己很像的年轻人。

郭青用一双发亮的眼睛看着卓东来,仿佛要从他冷冷淡淡面具般的脸上,看出他的内心,

“你真的一个人来了,看来流水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

卓东来不置可否,

”我以前就见过你,”郭青又说,” 在红花集的戏台下,你和高渐飞坐在那喝酒。“

卓东来终于开口,发出了声冷笑,

”我早该想到的, 青峰寨是你的,红花集也是你们兄弟的。“

郭青眉梢流露出几分得意,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表露的像他这个年纪的样子,只属于年轻人的狂妄和自负。

 

郭青将他带到了一座竹楼前,流水待的小楼。

“我现在是不是可以随意处置他了?” 卓东来问,

从看见他们走进来,在卓东来的脸上,流水就已经从那种决绝的神色中看出了自己的结局。他甚至是带着解脱的心态看卓东来将匕首拔出来。

郭青出神地望着老人死后雾蒙蒙的眼珠,好似完全没有预料到卓东来会这么做,

“我以为他至少是你的义父。”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卓东来小心翼翼擦拭干净匕首上的血,又重新放回刀鞘中。

在卓东来做这些动作的时候,郭青就在一边耐心地看着他,等卓东来收拾完了起身要离开,他才叫住了对方,

 

“你就这么杀死了我新任命的师爷,是不是应该有所补偿?”

卓东来仿佛连回应一声也不愿给,脚步更是未有停留,

郭青并无气恼,他只是在背后说了三个字,他的声音很轻却充满了胜券在握的信心,因为他笃定,卓东来一定会回头,

那是一个三个字的人名,一个死人的名字。

 

 看见卓东来去而复返,郭青笑了。这个名字已经让卓东来整个人都起了变化,他的牙关因痛苦而咬得紧紧的,眼神中的杀气如长剑,要将自己钉在这小楼内。

郭青却为他这样的变化而笑的更加开心,

“在我手里,没有问不出的秘密。” 他的语气是轻松的,

“你不该问出这个秘密,” 卓东来回答他,

郭青愉快的表情并没有变过,“就在你来之前,我派高渐飞去了大镖局。” 他说。

 

在短短一句话的时间里,卓东来已经冷静下来,他没有再去看郭青,低垂的眼帘遮住了情绪,“就凭高渐飞,他想杀司马超群还差的远。”

“就像,我现在在这里也可以不费力气的杀了你,” 

郭青摇摇头,”你如果敢的话早就动手了,你现在还不动手,因为你还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卓东来没有抬头,他看着的是地上郭青的影子。是的,他不敢。

因为他已经太了解郭青是怎样的人,曾经他以为他唯一的敌人是萧泪血和他的一口箱子,他错了,于是他失败了,并为这失算付出了全部的代价。他再也不能冒险去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此刻,他真正唯一的敌人就站在面前,

“我看得出,高渐飞对于杀死司马超群这件事有着极大的热情,甚至,他来青峰寨为我做事也是为了有一天能杀死司马超群。“

卓东来没有说话,他要把郭青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字中的语气都好好听进去,

“在你来长安之前,我就听说你的名字和你破过的大案,好一个“捕风捉影”,”郭青自顾自说着,“我远比司马超群更能欣赏你。”

他忽又笑了一声,”高渐飞比我迷恋你,这一点你不会没有发现。“

卓东来这才叹了口气,“我知道,” 他说,

自从看见高渐飞穿着那身雪白的衣服时,他就明白了。

 

郭青又说,“我让他给司马超群带去了一封信,”

卓东来的心猛地一沉,又听见郭青欺身上前,放慢了音调,

“我告诉高渐飞,在他动手之前不要心急,一定要等到司马超群看完。”再也不用故作神秘地遮遮掩掩,郭青飞快地说着,“等到司马超群看了信,发现你和萧泪血的关系,发现他竟杀死了你的哥哥,在那样的心情下,他还能有多少胜算打败高渐飞?”

他没再去看卓东来的表情,畅快淋漓地说完了,

“青峰寨就算没有了,我也一定能东山再起。我要你助我一臂之力,把我失去的都拿回来。”

 

 

 

 

 

—————

早在红花集,司马超群就察觉出了年轻人对自己无莫名其妙的敌意,似乎带着前世的印记。听密探报高渐飞在来大镖局的路上,司马超群反而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

一个朱猛,一个高渐飞,他们之间的恩怨换了一世也无法避免。他和朱猛之间不得不杀的宿命,他和高渐飞这个年轻人注定会发生的一场决斗。

 

骑马经历了这长长一路风沙,年轻人的白衣服上仍一尘不染。不论他脸上做出多么深刻决绝的姿态,年轻人的天真与朝气是掩不住的,司马超群看他这样子,不知不觉想起了吴默。前一世, 他不肯多杀一个人,现在,他却杀了那么多不该死的人。

高渐飞带着他的泪痕剑,清清白白,没有了泪痕的泪痕剑。

萧泪血终于死在了他的宿命中,他也没能逃得开他的命运。那么,自己和卓东来的命运是不是能真的改写?

司马超群立刻驱赶了这个念头,他已经做了足够疯狂的事情,已经没有动摇的余地。

 

“来找你决斗,是我个人的事情,和青峰寨并无关系。”年轻人开口,

“你所追求英雄的重担,对你这个年纪来说似乎太重了些,“

“我要的不止是你战无不败永远第一的名号,”年轻人说话总是直接的,”我要从你的手里拿走大镖局,和你身边的一个人。”

这是司马超群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他们几个人前世错综复杂的关系到了眼前,竟能生出这许多令人瞠目结舌的变化来,

年轻人并没有被他放肆的笑声激怒,一个人下定了决心的时候,也总比平时更有百倍的耐心。司马超群又突然想到,曾经自己的每一次辉煌与成功,都是卓东来为他策划的结果,和高渐飞那未完成的决斗,也离不开他的谋划。

 

未尽的事情,终于是要做个了结。

这一次,没有卓东来的经营,司马超群却反而有着必胜的信心。

他拿出的是一把千锤大铁剑,这本是一件不常见的兵器,在这些年走镖中他也没什么机会用到。这是他最初的兵器,因为不管怎样,他总是把这个年轻人当做一个相当有勇气的对手来看待,就算让他死,也希望这兵器配的上他的勇气。

决斗的目的从不在于杀人,它是一种仪式,这仪式的过程往往和结果同样重要。司马超群在等,在等对方出手,

他对高渐飞性格武功的了解远比对方对自己要透彻的多,所以他从没怀疑过自己今天会败,

他只是还在想,要不要留这个年轻人一命。

 

年轻人的剑法和他的人一样,没有任何矫饰,气势汹汹,直接又迅速,泪痕剑分岔出令人眼花缭乱的闪影好似无处不在,让人避无可避,笼罩在剑光下,他似乎看见对面司马超群的眼睛变成了金色。

一片黑云压过了这所有剑光。就像天上凌厉的闪电,忽然间被整片黑云无声无息压住了。

黑云却没有在年轻人眼里投下一丝阴影,就算死神将至,他也要保持着那份傲气。

在这肆虐中,一片枯黄的叶子飘落出来。

那是从高渐飞衣襟里掉落的一封信。

 

 

 

 

 

—————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卓东来在小楼中坐了一整夜,又是一夜。

拂晓未至,火光先到了外面。坐在对面的郭青忽然站了起来。除了查看每日数次专门有人送进来的消息,他也足不出户在这小楼里待了一天又一天。

“你败了。” 卓东来说这话的时候,也看不出他是喜是悲,

除了大镖局,关中其他镖局大当家也不是泛泛之辈,先前司马超群的提议与其说是游说,倒不如是恰恰点燃了各家隐忍许久的心思。

论人手论兵器,青峰寨早就落下了风。更何况,邪恶的一方总是在气势上就先输了一等。

郭青嘶哑的笑了声,在他走出去前,卓东来最后看了他一眼。他对郭青的判断没有错,这个年轻人藏着和自己同样的偏执与阴鸷,这份黑暗终于会毁了他的宿主。

外面的声音静了下来,卓东来听见脚步声越走越近,他知道那是谁的脚步。

 

 

剑刃还溅着血,司马超群这次带着的是柄状若轻巧的短剑。等他踏进屋子,看见卓东来坐在窗前,待他转过身来,发现卓东来的脸上竟留下了眼泪。

除了极深的痛苦,原来快乐也能让人落泪,

他就在眼前,司马超群却不知该怎么做,只是走过去在对方身边轻轻坐下,

“那封信我看到了。” 他到底不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

“它写什么都不能扰乱我的心神,因为这件事,我比郭青知道的早。”

“什么时候?” 卓东来问,

“我放流水走的时候,他把这做了我放他自由的筹码。” 

“你怎样恨我都是情有可原,理所当然。只要你还留在我身边,不管你怎样恨我都可以。”司马超群把这说过的话又一字一顿说了一遍。

 

又有人走了进来。老人出现的时候卓东来诧异了片刻,他立刻认出了,对方是高渐飞的师傅,也是欧冶子三位徒弟中仅剩的那一位。

高山比他记忆中还要苍老与憔悴,几十年的秘密与病痛熬白了他的头发,只有瘦削的脸颊上坚毅的眼神,说出了他与两位师兄的差异。

前几日大镖局的决斗中,司马超群虽打败了高渐飞,却没有杀死他。那封信上的内容,不仅司马超群看到了,高渐飞也看到了。

“那他现在在哪里?” 卓东来皱眉,他已能猜出那年轻人当时心情,一定不比司马超群轻松多少。虽是司马超群的设计,红花集真正动手杀死萧泪血却是高渐飞自己。

 

“都是我的错,” 高山突兀地开口,后悔,绝望,全都写在脸上,”当他和司马超群来找我,我一时糊涂之下居然告诉了他,根据泪痕剑的预言,他就是萧泪血的儿子。”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这心高气傲的年轻人已然全都毁了,他无法接受自己亲手杀死的人是自己的父亲,也不能接受自己和卓东来的关系,这扭曲的揭幕已逼疯了他。

”这秘密本该永远跟着我进到棺材里去,”老人重重地咳起来,又用干涸的眼眶看着卓东来,”他总算和你有着不浅的血缘,我命数将尽,再也照顾不了他,就让他跟着你呆在大镖局吧。”

卓东来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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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幽黑的天上,星外有星,空气里充满了硝石特殊的味道。外面街道上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一连几个时辰都不曾间断,风把红色的鞭炮碎屑从紧闭的铁门外吹进后院来,吹散了,又带了新的碎屑进来。

大镖局近日里空得很,镖师和下人都拿了银两回家,去享受他们一年中难得实实在在的团聚与快乐。

平儿已经一岁,到了能跌跌撞撞走路的时候,他对今天的一切喧闹都充满了好奇,蝶舞带他去街上看了半天热闹回来,此刻正换了衣衫披了裘衣出来,

”你今天穿的石榴红色,真好看,”

傻子说出来的话总是最真诚的,蝶舞被高渐飞热诚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眼角瞥见高渐飞冻得发红的手,默默给他塞了一个暖手壶。

 

长安城的夜空绽开了第一团烟火,欢呼声从每条长街每间屋子中传出来。卓东来被平儿缠着要吃橘子,司马超群赶紧从盘子里捡了一只,放在袖子里,捂热了才剥开递来。从他们的脸上,哪里还能看见平日里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架势,

听闻声响的众人一齐抬起头,灯树千花,照得四下一片珵亮。

热热闹闹中卓东来去看身边的司马超群,他也正向自己笑着,满天流光照在身上,就像是画上的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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